按常理推测,不到两周岁的孩子应该还没有地域和时间观念,可是来到印尼的第一天,小瑾瑜晚饭过后,就准时牵着妈妈的手直摇,秋菊自然明白,这是她要出外玩的肢体语言,可是,她人生地不熟,加上不懂印尼语与闽南语,怎么敢一个人外出?
看到妈妈没有反应,瑾瑜转向在一旁划手机的爸爸国强,一把抓起了爸爸手上的手机,一边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
国强自然明白瑾瑜这几句“咿咿呀呀”的含义。
住在中国的小区里,每天晚饭过后,他与秋菊都带着瑾瑜下楼去玩,小区里有跷跷板、有秋千、有木马、有滑梯、有吊环,还有玩具小屋及迷宫,瑾瑜就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秋菊和国强就站在一旁当监护。不当监护不行,因为瑾瑜常常会因为和小朋友们争夺玩具遭殴打。有时候,大一些的孩子会无缘无故地将小瑾瑜推倒,秋菊便要走上前训诫那位小孩;有时候,有的孩子明明已经下了木马要走开了,看到小瑾瑜要坐木马,就会反回来霸占住木马不让她坐,瑾瑜就放声大哭了。
秋菊和国强对这些小“事故”早已习以为常,这是高级小区,小区里住的非富既贵,而且绝大部分都只有一位宝贝,不娇生惯养也难。
在印尼是住在市区,市区里也有公园,公园里也一样有跷跷板、有秋千、有木马和滑梯等。小时候,国强小时候就跟着妈妈在这个市区公园里玩过,他在公园里玩的经历也和瑾瑜差不多,只不过当年和他争夺玩具的都是印尼小孩,还常常在争吵中会被骂上一句“支那”,就是这句“支那”使现在的国强 “犯难”。他可不想带着瑾瑜去公园玩,再听到这句令他很不舒服的“支那”。
可是拗不过瑾瑜的一再纠缠,国强终于和秋菊带着瑾瑜到公园里玩。
到公园里一看,这公园里的游乐设备真的没法和中国小区里的设备比,木马都已经很老旧,滑梯边缘都有破损了……
但瑾瑜可不管这些,一看到木马就跑上前去。一位印尼小孩正在摇着木马,看到小瑾瑜跑过来,这位印尼小孩就主动下了木马让她上去。摇了一会,瑾瑜看到有好几个小孩钻进小山洞里,她立即下了木马赶过去。
小山洞里的通道上有好几个小孩并排躺着玩,瑾瑜可不管通道有小孩“堵路”,一进去就往这些小孩的身上爬过去,国强来不及阻止,心想这可闯了大祸,小瑾瑜不被他们掀翻痛打一顿才怪。可是,很令他惊讶的是,这些印尼小孩竟然让小瑾瑜从他们的身上爬过去,还会“吃吃”的笑着。然后,他们挤了一下,让出一个小空间,让小瑾瑜也一并躺着。玩厌了,小瑾瑜又去玩其它的设备。
国强放眼望去,整座公园里,就只有小瑾瑜是华族小孩,同时也是最小的一位,可是,他竟然没听到她被骂一句“支那”,而且,这些哥哥姐姐都对小瑾瑜谦让,还不时会跑过来,摸摸她的小脸颊,亲切地叫一声“小妹妹”。倒是小瑾瑜“不识抬举”,小脸颊被摸就举起小手作势欲打,逗得那些小孩嘻嘻哈哈地跑开。
国强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默默地思考着这二十年来印尼的变迁!
完稿于2020年2月10日晨
作者: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