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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2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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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

小芬家来了客人,是她的二姑,由大城市带着两个儿女来做客,一向平静的小城顿时热闹起来,孩子们好奇地到小芬家探头探脑,想看看二姑的十岁女儿兰兰,因为听说兰兰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手掌,有六个指头的手掌,奇特啊!小芬比兰兰大三岁,所以给兰兰许多她穿不了的衣裳。

下午5时许,二姑吃过晚饭,与孩子们搬了板凳出来,在五角基坐着,邻家孩子们也跑来,围着兰兰欲看

她的手掌,兰兰害怕得躲在妈妈身后,细小的眼睛流出眼泪,扁平的鼻子因为流泪而淌下长长的鼻涕,二姑用手帮她拭擦,回头笑着对好奇的孩子们说,要听故事吗?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要!”

二姑吞一口痰,咳了几声,点燃一支香烟,猛吸入口,再由鼻子喷出白烟,望着裊裊白烟,她仿佛在沉思!

二姑瘦削的身材,脸孔显得黯然无光,褴褛的衣衫却掩盖不了她迷茫的大眼睛 ,四十出头的她不符年龄, 可看出她家境不好,牙齿也掉得只剩两支门牙,她不以为意,锻炼成硬的食物也可以咀嚼。

二姑 沉思片刻,告诉孩子们;爸爸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她与大姐帮着妈妈照料几个弟弟,还有一个弟弟刚出生呢!二姑聪慧又勤劳,甚得母亲的疼爱。日本军南进,女孩子都扮成男孩模样,  这时候 二姑发烧不退,又没有药物,待她退烧后脑子也烧坏了,从此有点傻了!  

一天,有个外地的小伙子来看亲,妈妈见他忠厚老实,而小伙子也不嫌弃二姑,就这样说成了亲事,选了良辰吉日,届时来迎娶。

那时候有姑娘家的都恨不得快点让她们嫁出去,省得操心让日本人抢走,二姑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嫁人。

迎亲日来临,新郎不是那天的小伙子,却是个年近中年的男人,妈妈气极了,正在交涉时,二姑说她愿意嫁给这个人,无奈何就这样嫁了这男人,把她带到城里,不过属于城郊,他是打铁的,生意不是很好,但是他很爱二姑,二姑生了两对儿女。

二姑说,早晨起床,二姑父已经泡一杯咖啡及早餐在床前,她的疯疯癫癫二姑父也很包容,所以她算是幸福了。

接着她幽幽地唱着歌,白兰白兰,朵朵香……

孩子们听得痴了,要不是家长喊他们回家,还想继续听呢!

她在小城住的一个星期,小玲的妈妈将她改头换面,逼她每天洗澡,换上像样的衣裳,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她会帮忙一些家务,就是洗菜时非常细心,一叶一叶慢慢地拆开,小芬妈说菜叶子也洗烂了,还有她从不吃隔夜饭,有人笑说她是穷人富家嘴。

而她每天傍晚就在五角基口沫横飞,讲的话有时令人捧腹大笑,或唱歌等,听众还蛮多!

二姑不常来,大约一年两次,小城的弟弟很疼这个傻二姐,每次她向弟弟要钱,拿了钱就高兴地到市场买些水果,递到弟弟面前看着他吃了才满意。

她回去后,小城恢复往常的平静,不过她的影子在众人脑海留下深刻的印象。

作者:苏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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