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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November 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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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的父亲

风驱赶着一波又一波金黄的麦浪用幸福把父亲吞噬。父亲跳跃成时光之上一个时起时伏的黑点,一顶汗花四溅的草帽,在六月芒种节气的页面上书写着“抢收抢种”的关键词。
从一粒麦种落地到一粒麦穗成熟,一段时光的重量,把父亲弯成一把黝黑的镰刀,与手中的镰刀并列成兄弟,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收割。镰刀收割的是饱满金质的麦穗,父亲收割的是吉祥如意、五谷丰登的崭新年轮。在母亲放飞的一缕炊烟温情的视线里,父亲一次次地弯腰,又一次次起身,在大地上重复着一种最古老原始的劳作文明。一排排站的齐刷刷的麦穗,在父亲眼里就是金子做的花朵,父亲每一次挥镰都细心而又周密,做到颗粒归仓。阳光在静静流淌,紫外线借着汗水的渗透,在父亲脸上不断加重着青铜的份量。身后的麦秸垛用隆起的排比手法,把母亲灶里溢出一把火的笑颜,从母亲红通通的脸上,绵延到岁月的深处。一声声清脆的蛙鸣,用乡村自制的特效银针,针炙着父亲隐而不宣的腰酸背痛。天空展开众鸟轻盈的翅膀,向远方传递着父亲麦收的讯息。
当轰隆隆的收割机声碾过麦田,父亲和手中的镰刀一起老去。年过七旬的父亲时常用他失去老茧的手,轻轻抚摸镰刀——这枚藏在他心中的隐痛。

作者:吴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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