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行驶在大山中，新兵刘建军握着方向盘，靳忠坐在副驾驶座上，指点教授。这是第一次带建军进山，送给养到兵站。
山里的天婆娘的脸，刚才还阳光明亮，转眼黑云低压，阴风吼叫，手掌大的雪片砸下来。很快，大山成银白的世界。车撞开雪幕，小心行驶。遇到一段陡坡路，车爬到半坡，车轮打滑，车熄火了。建军提起摇把，打开车门，他要到车头用摇把启动车。“呼啦”一头狼突然窜出来，一口咬住建军的脚踝。靳忠操起冲锋枪，枪托狠狠砸在狼脑壳上。狼脑浆迸溅，栽倒在车下十几头狼张开血盆大口冲来。“哒哒”子弹扫射，两只狼倒在血泊中，狼群退下，守在不远的山岗上。建军脚踝处血咕咕流，靳忠包扎住伤口。靳忠提起摇把，打开车门，群狼蹬腿耸身，靳忠退回车。天黑了，气温降到零下三十几度，靳忠和建军裹着大衣依偎在一起。建军哆嗦，闭上眼，靳忠拍打他的脸：“兄弟，不能睡！”天终于亮了。“我引开狼，你开车走。”靳忠拿起枪。建军一把抢过枪：“靳哥，嫂子刚生了孩子，等着你呢。”靳忠扯住建军：“你是独子，我去。”建军猛一扭身，拉开车门跳下去，他大喊，拖着腿迅速跑起来。“嗥”群狼吼叫，风一样追上去，越过山岗，“哒哒”枪声激响。靳忠冲到车头，猛力摇动摇把，车启动了。山梁那边安静下来，靳忠握着方向盘，“呜呜”嚎哭。
一年后，靳忠退伍，他和妻子抱着孩子来到了建军父母住的小山村。二十八年后，靳忠跪在村后的两座坟堆前：“兄弟，你和爹娘天堂相聚了！”
作者：蔡永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