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pril 2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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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导演梦

要怪,就得怪当年教英美文学的美国神父,在我们人生方向尚混沌时,就常常带全班同学到东南亚电影院去看电影。回到课堂还分析导演为何要如此拍,什么蒙太奇,象征手法等等,都和文学有密切的关系。当时我们着实对电影疯狂,也成了专家,看电影还得先看导演是谁,超有水平的。我们还发愿,来世不念外文系,要念电影系,当导演去。
机会不负有心人,它终于来了。澳洲慈济要办新春联欢,节目有一个十分钟短剧,讲一位在澳洲的约旦阿嫲如何被慈济人照顾,感动了她在约旦的女儿而加入当地慈济当志工。我见机不可失,就自告奋勇的说:「我来编剧本好了,导演也由我一手包办。」看看大家狐疑的眼神,我又再加上一句:「我修过戏剧,也有舞台经验啦。」(阿弥陀佛,还好没人问我演了什么,真羞于启齿我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看看大家通过了,我赶快传简讯给当年的姐妹们,我当导演了! 只不过没有提是十分钟的短剧,让她们羡慕一下。
排演时,我告诉演员师兄师姐们:「虽然短剧只有十分钟,你们的声音,动作都要夸大,而且要把感情融进剧情。啊!感恩,感恩大家的配合。」我边说边打躬作揖。
这时,演阿嫲的师姐照剧本念台词,我说:「不是这么念,要大声念!」于是作了示范。阿嫲师姐说:「可是人家阿嫲讲话气若游丝,哪像你这么吼叫吼叫的。」啊?!气若游丝就气若游丝吧!戏如人生,这就是人生。
阿嫲师姐去开门时,抬头挺胸跨大步。我说:「不对,不对,应该这么走。」我佝偻着背,放开两手两脚,巍巍颤颤的走给师姐看。大家看了说:「这哪是阿嫲在走路,这是螃蟹在爬呀!」我赶快板起脸,拿出导演的威严:「要用心,再继续排。」
志工师姐进了门,握住阿嫲的手,惊呼说:「阿嫲,您的手怎么这么冷?」阿嫲可怜兮兮地说:”Yes, I need a young man to warm me up.” (是的,我需要一个年轻人给我温暖。),讲到此,阿嫲师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大家也跟着弯腰躬背的笑。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都无视于我的怒气!
演志工的师姐应该对着阿嫲讲话,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望向台下,而且还面无表情。我说:「你要看阿嫲,要一脸慈悲。」「要如何慈悲?」她问。我说「温柔些就好。」结果志工师姐要我示范。导演在生闷气,如何能慈悲?我赶快放下脸,满面堆笑,含情脉脉的对阿嫲说话。「咦,笑面虎!」不知谁说的?又飘进我的耳根。
就如此,我导演的短剧,在师兄姐们各自表述,自由发挥的状况下上台演出。我躲在后台,手脚发冷。一会催着音控:「音乐,音乐!」一会又担心灯光师睡着了。手忙脚乱中,演员们鞠躬下台了。
自此以后,师兄师姐们见到我,都称我为:「贾导!“」我真脸红,因为听起来很像「假导。」这一切都怪美国神父,好端端的,惹我们吹绉一池春水。导演梦还是来世再圆吧!

作者:悉尼 贾文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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