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三四天,因了无由的寒冷,总是出不得门的。坐在老屋的土炕上,巴望着眼前的荒山秃岭,光光的山头,颓废地躺着,连一株树木的影儿也见不到。
进屋的第二天,一场薄薄的落雪覆盖了曾经是熟悉的地面,两三天,仍不见化融的迹象,这故里的冷,确乎前所未有了。
老父头周年的祭日选定在明日。因此,屋里忙得一塌糊涂。偏偏就在此时,又遇上身体不适。所以,一点忙也帮不上,只是坐在炕上,眼巴巴望着老家人忙碌。昨晚那持续已久的病痛又发作,不多的功夫,折腾得难以支撑。热乎乎的土炕,病痛是有所减轻,但模模糊糊的幽梦,却是首次的冲击了神经,清晰如昨天的真迹,嬉笑欢颜而已。
梦,是人在睡眠状态下大脑神经急剧活动的结果。有研究表明,人在睡眠中身体处于休眠状态,但大脑神经仍处在剧烈的活动之中,几乎一刻也不曾停止。昨夜的梦,也是如此。但难以想象的就是在近30年的工作生涯中,有过那么多偶遇且谋面的人,有的已五次三番地梦过,而有的压根也不曾入得梦来。向阳的花就如山巅上耀眼的雪莲,在今晨这悠悠的梦中入来,仿佛还有那前所未有的欢乐与欣慰。
窄小的山道,是昔年流水的记忆,那一座敞亮而错落的四合院,仿佛是首次的入梦。弯弯缠绕的石子路,盘根错节的石板阶,了无痕迹的指示牌,摸索着走出了院落。在那无垠的旷野里拌汝而行,抖落的那一份温馨,也许是这梦境的由来,却有着实在的感念,可我怎也不大相信的罢了。
在那块亘古的恋栈上生活了十三年,而且还在继续。那偶尔的挑逗或突兀的梦,也许是人与人和谐相处、和睦友善的结果。一旦化作了幽然的梦,又成为一种欣然的惦记。
梦已经过去,生活还在延续。那样的梦,一如昙花的映现,只是瞬间的欢颜而已。
作者:冯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