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2008年1月15日我来到了雅加达,隔两天,六弟邀我拜访妹妹及妹婿。妹婿递上两份其侄儿锦庆的结婚请柬,我们应邀出席了2008年1月28日晚的结婚喜宴。
酒席结束后,亲友们坐在一起闲聊,突然妹婿的妹妹看见我,欢欣雀跃道:“邓老师,58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今晚能在这里邂逅,真是太荣幸了!”于是她简略地向亲友们讲述过去在亚齐美伦求学时的一段往事,从而挑起了我追忆往事的兴趣,决定写下来与大家共享!
58年前,我还是个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伙子,怀着满腔弘扬华夏文化、百年树人的胸怀壮志,以才疏学浅、称不出斤两的学识;滥竽充数的去亚齐美伦华侨学校掌校一年(两学期),虽不敢说有何建树,却得到了校董及家长们的爱戴和支持。
首先我严肃整顿校风,使学生们严守校规,认真学习,过着有纪律的学生生活。学校四周整齐清洁,一尘不染;学生们都尊师重道,敬老尊贤地体现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良好作风;获得了校董及家长们的好评!
每个假日或星期天,老师与学生们一起郊游、一起玩乐、一起唱歌、一起跳秧歌舞;或到海滨戏水,师生关系打成一片,亲如兄弟姐妹,喜乐融融!
我喜欢做个旅行教师,血气方刚的我,教完两学期后决定离职,说走就走,校董们再三挽留,我却无动于衷地没有协商的余地,过后还通过当时中国驻棉兰的张峪领事来挽留我(其时我与各地教师们正在领事馆观看“上甘岭”的影片),顽梗不化的我不肯领情,还是执拗地坚持离职。现在回想起来太过分、太绝情、也太没有人情味了!我特此向张峪领事、美伦校董们深深地鞠躬,致上最崇高和最至诚的道歉!
离开了美伦,我来到了奇沙兰华侨中小学校执鞭,在这里我找到了终身伴侣,与我携手同甘共苦,夫唱妇随地度过了48年的夫妻生涯,只差两年就是金婚之年,奈何人生无常,爱妻于五年半前因末期胰腺癌蒙主恩召,荣返天家。
回想起我在奇沙兰华侨中小学校任教时,有我极光辉灿烂的一面:因校方将全校最坏的一班交给我当班主任老师(学生打老师),人地生疏的我如丈二和尚被蒙于鼓里。幸好在我谆谆善诱、和颜悦色、爱心关怀下;师生关系亲如手足。全校最坏的一班变成了全校最好的一班,还荣夺了三面锦旗:整齐比赛冠军、秩序比赛冠军、礼貌比赛冠军!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件往事!
华校未遭政府封闭之前,我已离开了教育界,返回兰都帮我姐夫做橡胶生意,从此我弃教从商,奠定了往后我走上了商界的道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商人。
姐夫举家搬去雅加达定居后,我在棉兰汉口街巴刹楼上摆摊做杂货生意,景况真是苦不堪言,因为缺少资金,周转失灵;在求助无门之下,逼不得已向马达婆借高利贷来买货和养家。感恩贤妻也有缝缝补补补贴家用,但还是捉襟见肘。自己的苦楚自己当,我从来不向爱妻诉苦,免得她为我忧虑挂心。
过后李瑞华挚友劝我改行卖布。我对卖布生意一窍不通、没有经验、更没有本钱;只靠瑞华挚友提供的十块布(当时流行三米一块花布或色布)摆放在4×3米的摊店桌子上,整间店面空荡荡的,我很难为情,爱妻鼓励我:万丈高楼平地起,创业维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于是我们从零做起、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点一滴省吃俭用。经过了千辛万苦,失败了再抬起头来、跌倒了再站起来;靠着勤俭耐劳的双手,卓著的信誉,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好人缘;得到了布店老板的信任,源源不绝地供应布疋给我们卖,还优待我们分期付款松手周转;我们终于站立起来了!有足够余钱买下三层楼店屋作为永久的定居与营业场所!(间中我的大哥邓雅电、六弟邓振清、妹婿黄明裕曾借给我若干免息现款资助我购买店屋,减轻我周转上的负荷。恩情难忘,特此致谢!)
我得到了李瑞华挚友、巴刹南美亚财先生、巴刹鱼干黄保英先生以及叶伟荣先生等贵人的鼎力相助;我才能飞黄腾达!大恩大德,统此致谢!
是上帝为我铺好了恩典之路,“祂以灰尘里抬举贫寒人,从粪堆中提拔穷乏人;使他们与王子同坐,得着荣耀的座位。地的柱子属于耶和华,祂将世界立在其上!”(撒上2:8)愿一切荣耀颂赞感恩归与父神上帝!
当我未结束营业之前,我曾在当时的印广日报(现在的正报)兼职达12年之久,真正领悟到真善美的真谛,也领会了真心诚意和虚情假意的含义!过后我厌倦了报社的工作,全心全意地搞好自己的正业——卖布生意。一晃就是将近40年的卖布生涯,人也达到了耄耋之年,该是退休的时候了,于是结束了营业,告别了商界,与老伴过着“高老返乡”修身养性的生活!
休闲无聊难过的日子,为了防痴呆、防坐吃山空,也不愿浪费宝贵的光阴;在友人的推荐下,我与老伴当起了家教(补习华文)来消磨时间。不久老伴返回了天家,我便与儿子、媳妇、孙子们同住,同享天伦之乐的日子!
回忆往事,我的一生充满了甜酸苦辣咸,五味杂陈的人生滋味。初时“山穷水尽疑无路”,之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带来了生气盎然、朝气蓬勃、灿烂阳光、苦尽甘来!
往事只能回味,真是不堪回首话当年!
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亚4:6)
作者:邓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