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乱世年代没有机会安心在校读完书,这叫做生不逢辰怪自己命运不佳。经常在报章上阅读到全国各地的前辈华教老师三十多年前他们都是冒着危险历尽沧桑坚持传承文化的使命,在此要鞠躬敬意感激先辈们当时的付出,今天晚辈才不至于文化断层。我个人就是在那个年代游击战防空壕地下偷偷摸摸私人住宅秘密偷学习。过后再继续自修研究揣摩得出了一点心得。今天我应该回馈社会把所学到的继续传承给下一代,文化薪火才能代代传承。
早期因为父亲为了要养家糊口一直搬迁住所导致我一直更换学校就读没有一个固定安乐窝,那个年代只能选择最靠近住所的学校方便母亲接送。
幼儿园读了一年因为搬家我只好更换学校,小学二年级再次搬家又更换了学校,读不到两个学期印尼发生了九三零事变,全国学校关闭,当时家住在郊区出来城区有一段路程,在动荡的年代治安不是很稳定,也就暂时没有入校读书。母亲聘请了家庭补习教师来家里授课,课本就采用当年华校小学使用的《国语》;《常识》;《算术》;记得我是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一直读完高中课本,前后由谢玉琼;梁群仙;林丽莉;李秀英;水世元;马素珠补习老师教过我。两位老师是棉中学校的高中生;两位老师是崇文学校的高中生;两位是棉中中学的老师。当年高中课文读完了,没有其他课文了,老师就使用包货物用过的旧报纸选择适当的来当教材,不过,不是每张报纸都有适合的题材,我们连新闻报导,广告篇幅也拿来学习生字。参考工具书只有一本四十年代香港出版的《辞渊》,那个年代是算很权威的辞典了。
更进阶的就是《辞源》和《辞海》。课外阅读书籍只能向同学朋友们交换他们个别拥有和还保存下来的连环画读物。图文并茂,读起来容易理解。当年军事叛变时期,为了怕惹麻烦几乎家家都“焚书坑儒”火葬了好多精神粮食学习材料。在初中时期姨妈处借来一套四本装长篇章回小说《红楼梦》。这套书当时应该不是适合我的年龄阅读的,生字很多,很多字我不认识,诗句很多,我无法理解成人的事情,不过很喜欢中国诗词,总觉得文字简短意义深远,读起来押韵朗朗上口。
部分自己不认识的汉字又查不到读音就自己胡乱给个读音,字义就从上下文句自己猜测,有一些读音是搞错了但意思是蒙对了,有一些读音给我蒙对了可是字义是错误的。这种学习方法劝所有学习者不要步我的后尘。因为还要花很多时间去更改和纠正,太耗费精神。
1973年之前棉兰是有《印度尼西亚华文日报》,当时自己也开始阅读华文报章。记得以前的文艺版篇幅投稿文友有:金梅子;金燕子;紫凌;莫涵;孟笛;林牧;杜牧等等这些前辈,不过当时我年龄小,对汉字词汇理解力不够,也读不懂他们所写的内容和意思,我只记起来当时好几位经常会出现写稿作者的名字和有一片长篇文章题目叫《又是黄昏》,不过内容我没有印象了。这些前辈我都不认识,间接我知道一丁点他们的信息,估计他们应该是当年苏多摩学校的学生吧。有一位是当推销员的在七十年代因为不幸车祸英年早逝,有的已经定居其他地区,偶尔回来棉兰还握笔写稿,阅读过他们写的几篇文章。有的现居住在雅加达,有的在台湾,偶尔报章上还可以阅读到他们的作品。回味我初中学生那段寂寞、悲凉、惨淡的历史。
靠家庭补习老师骑自行车来授课,每天夜晚母亲会按时给我复习和温习功课,注音符号是当年母亲教的。过后,自己从《辞渊》自修学会了使用给汉字注音。虽然我没有在华文学校受过教育,因为自己接受的家庭补习教育是以华文为基础,无形中,华文成了我的第一语言,虽然是第一语言,但不是专业语言学院或者师范学院修学的“半路出家的伪和尚”。
虽然自己很兴趣汉字,当时生活条件无法让我完成华文文学系的美梦,中国大陆文化大革命,没有人回去中国升学,唯一的只有新加坡和台湾可以升读华文。后来新加坡也关闭了南洋大学,我的华文美梦化成了泡影,偶尔似梦似幻在脑海里漂浮出遥远的月球有一座“广寒宫”海市蜃楼的华文学院来自我安慰。经常埋怨自己命运不佳,怨恨生错地方无法完成心中的理想,心中耿耿于怀,经常对生活自暴自弃,只有去补习英文排除解闷。补习学校授课是英文,不过,当时老师和同学之间多以华文交流对话,甚至课堂讲解都是注释汉字的,无形中增加了一些华文生字和词汇得到了一些慰藉。
那个年代是完全封闭式的教育制度,很多敏感词汇老师不是静默不做解答就是一句话,那是高中年龄才问的问题,等你到了高中年龄再说吧。我们面对这样的回复只有自己瞎蒙,幻想和翻查辞渊找答案。(待续)
作者: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