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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ly 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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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是我的偶像

父亲,从来不是我的偶像,却给我的人生无法替代的影响。
父亲固执,固如岩石。“一根筋”“死脑筋”这类的字眼儿用在父亲身上恰如其分。八十年代末,父亲负责学校的后勤工作。那时,乡下晚上停电是司空见惯的事,一停电,因学生有晚自习要上,就需用柴油机突突突地发电,购买柴油也就成了家常便饭。临近的其他学校平均两星期购买一塑料壶柴油,而父亲所在的学校三星期甚至一月才购买一次。为此,柴油店的人对父亲颇有微词,暗地里抱怨父亲购买的柴油少,明里劝父亲不要“浪费”柴油。父亲大惑不解,说,我没有浪费啊,我要是浪费了,怎么我们学校的柴油用的少,而别的学校用的多呢。柴油店的人意味深长地对父亲说,此浪费非彼浪费。暗示了父亲一两次后,见父亲脑子仍旧“不开窍”,就直接了当地对父亲明说,你打听打听,其他学校的校长、会计、一竿子领导,家里买过点灯的油没有,浇地用的柴油又是从哪里来的?这时,父亲才恍然大悟:原来其他学校的柴油就是这样“浪费”的。父亲得到明确的提醒后,还是我行我素,并没有效仿。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母亲劝父亲遵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跟校长、会计等通通气,也效法其他的学校。父亲对母亲的劝说也是听而不闻。
父亲自私,一心顾自己。父亲很少因家里的事而向单位请假。我小的时候,农田耕种还没有机械化,虽说那时有农忙假,但难免会有假期结束,地里的活计还没有妥当的时候,只要开学时间一到,十头牛也拉不回父亲去上班的决心。也难怪,父亲每次把模范教师的奖状或证书拿回家,总会换来母亲不满的目光,说父亲那是顾大家不顾小家自私自利得来的。
父亲吝啬,赛葛朗台,让他花钱比挣钱都难。我们兄妹小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差,衣食住行以省钱为目标来操办,还可以理解。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有能力享受更好一些的生活,父亲还抱着以省钱为终极目标不动摇,行出来的事,让人费解。前年暑假,我陪他到医院看病,那天车限号,我没车开,去医院的时候我说打出租,他不同意,说有充足的时间坐公交到医院,去早了没用,医生还不上班,也就罢了。看完病,已接近中午12点,走出医院,毒辣辣的大太阳晒得我差点晕过去,我不再和他商量,拿出手机要了辆车,车到了,好说歹说他就是不上,非还要坐公交回家,还生我的气,说我浪费钱。
年老的父亲还不近人情。每次回家看他,我买些营养品,他都要抱怨上半天,我有退休工资,花你的钱干啥?偶尔给他买件新衣服,他更是不乐意,说,老了穿衣没啥好歹,干净就行,买新衣服纯属多余……孝敬父母是做儿女的天职,父亲尽可能地杜绝我尽孝。等我老了,我绝对不学他。
父亲的固执、自私、吝啬、不近人情深深影响了我,但我不会全盘继承他的衣钵,因为,他从来不是我偶像。

作者:魏 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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