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里的节日只知道的有农历新年领压岁钱、上元节元宵、清明节时与“荣阳堂”的宗亲们一起去祭拜、端午节吃粽子、中元节祭祖、中秋节玩提灯笼游街和赏月、冬至吃汤圆,不过最记得的还是端午节的不少趣事。
我家正对面住着从国内南来的一对老夫妻,每到端午节一大早,就看到他们用红线把草蒲和艾草绑成一朿挂在门框上,还在院子的四周洒一些橘红色粉末,中午时分,在院子正中放了一桶水盖上一块布,地面上铺满艾草、橘子皮、柚子皮,还有几种我不知名的植物。
父亲告诉我这是国内的习俗,艾草辟邪,橘红色的粉末是雄黄驱毒。那桶水是收午时水,是用来当药引子。人们相信只有端午节中午时把药物晒太阳,药物不会生晦也不会被虫蛀。传说中“白蛇传”的白素贞是喝了雄黄酒才现形的。
多年前,老友苏歌曾参加佛学讲堂,听师父说过端午节中午12时正,能把鸡蛋竖立起来。2004年的端午节他去山顶(Puncak)收集午时山泉水,我们三个好友约定分三处做试验,到了中午12时正,我们三人试验的鸡蛋都竖立起来了,各人都拍了照片,互相传送,可是几分钟过后鸡蛋就歪倒了,不能再竖立。
我曾经在座落于雅加达和当格郎交界处的一家生产防腐水管厂任职,工厂的后面一有条河,每到端午节中午十二点,一大堆的人群有大人和小孩泡在河里洗澡,听说是那区的习俗洗午时水。当格郎区的华人居民们大都己被同化,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也不清楚祖辈是从何方来,可是他们的习俗比传统的还来得传统。
端午节的十天前是我的劳动日,我超爱吃粽子,条件是我得清洗包粽子的竹叶;母亲把一年前处理过的竹叶水煮,我就把竹叶夹在两块布中按在盆边用力拉,再放到水中清洗,然后用干布擦干,把长度和宽度相同的放一堆备用。母亲买回刚采收的竹叶用水煮,我就用布擦洗掉附在叶子上的绒毛,清洗干净后拿到院子里去晒太阳,晒干后的竹叶用草绳一朿朿绑好留到下一年用。
母亲包碱水粽用的糯米,我得先挑掉参杂在内的白米粒,煮熟后的碱粽呈金黄色而晶莹剔透,像富有弹性的果冻,亲戚们都爱吃;每当听到他们赞美母亲时,我就感到心里喜滋滋的,军功章里也有我的一半啊!
我要吃的肉粽子,母亲得依照我的“标准”备馅料;三只手指宽的五花肉、小指长的虾米、无名指长的淡菜、全咸蛋黄,肉料还得多放大量的蒜头和葱头爆香。母亲裹粽子时我就在一边指手画脚的,不可放太多米,馅料得放在我指定的位置,因此母亲包时不得不加宽加长,形成了盘子般大的枕头粽。
母亲还在世时,每年的端午节前她会空运一大箱的粽子给我。我很怀念妈妈的“味道”,也好怀念那守在炉边等待捞起热腾腾肉粽子的时刻。而今,这已经是离我很遥远的事,但它却成了我永远的回忆。
作者:釆田水